在我們讀書的年代,能就讀臺北師專(今國立臺北教育大學)的學子絕對是各縣市的精英。由於不用學費,且畢業後便能立刻分發到各地學校工作的關係,儼然成為許多優秀寒門子弟最好的選擇。
然而,當時學校的錄取成績,對於我一個功課不太好的鄉下小孩而言,簡直就是天方夜譚。
民國七十四年,在那個經濟不景氣的年代,我的家鄉南投沒有什麼工作機會。退伍的我最好的選擇便是背起行囊,跟著大部分的年輕人一樣,到臺北找工作,而這,也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次遠行。
在臺北工作時,恰逢臺灣各大醫院建設的黃金時期,當時我有幸參與到許多大型醫院如榮總、馬偕、亞東醫院的工程項目,而在這個過程中,我也越發意識到自己在學問、知識上的不足,因此開啟了連續四年白天工作,晚上到吉林路的文化大學夜間部上課的忙碌生活。
猶記得當時歌手林強的《向前走》,歌詞提到「親愛的父母再會吧,鬥陣的朋友告辭啦,我欲來去臺北打拚,聽人講啥咪好康的都在那」,讓我感觸特別深,當時的交通不如現在便利,沒做出一點成績又不好回家去,因此總覺得離家特別遙遠,是這首歌曲和讓我能夠不畏艱難、不忘初心。
一轉眼,17 年過去了,我在臺北成家立業,有了一間自己的設計公司,當初那個什麼都不懂便敢「北漂」的鄉下小孩,才終於得到了所謂安定。
自 1978 年中國大陸改革開放後,許多臺商選擇西進中國,在朋友、客戶的鼓勵下,我也在 2002 年決定前往蘇州昆山成立設計公司,這是我人生中的第二次遠行。
昆山是「百戲之祖」崑曲的發源地;而江南蘇州的景致風情,更是千百年來文人名士遊玩的首選。只是旅遊不比工作,要長期生活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,適應文化差異,還得面對思鄉之情,且每日都必須戰戰兢兢的面對創業的壓力。所幸,昆山是許多臺商的聚集之地,人在他鄉,得遇故知,至少能感覺到不是只有自己在努力。
猶記得當時的昆山還是個小農村,在一批臺商的投資、建設之下,昆山逐步轉變成為現代化工業城市,能見證這樣的時刻,以及中國從貧窮到富有的奇蹟,是我未曾想過的事情。
一晃眼,20 年過去了,回顧這些年對我影響最大的事情約有如下兩件:
1. 2009 年,我參與臺商協會的會務工作,協助臺商大樓的建設,並參與臺商協會辦公大樓,以及昆山慧聚寺「兩岸媽祖文化交流中心、臺商精神家園」的設計,希望能為後之來者,提供一些精神上或實際上的依靠。
2. 2018 年,我接任南投縣大陸華東地區同鄉會的會長,為凝聚鄉親的力量,開展工作互助、鄉親聯誼、回饋南投母縣中小學生的清寒獎學金等項目,希望能給那些跟我一樣離鄉背井,到他鄉工作的遊子,一些當初我所未得到的幫助。
我想,這兩件事之所以重要,是因為他們都屬於一個「結緣」的過程。我不敢說自己一路以來的人生、事業有多麼成功,但若有幸獲得某些成就,都是有賴於與親朋好友之間的「緣分」,因此,在我有能力時能透過這樣的方式廣結善緣,我認為是值得驕傲的。
2013 年,因緣際會之下,我有幸至上海就讀本校「文化創意產業經營學系」的 EMBA 境外班,透過大量的理論知識,使我在昆山的工作、事業產生新的思維模式和方向,並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,同時深切的體認到產學合作的重要性。
過程中,尤其要感謝師長們遠赴重洋至上海授課,並在寒、暑假期間特別開設為期兩週的密集課程,讓我們這些長年在海外耕耘的台商,有機會得到最新知識、理論的滋潤,並特別撥出一至兩星期的時間指導我的碩士論文。
而這些不同的作為,都能讓我深深感受到學校在教育推廣、鼓勵學習的用心,也讓我期許自己能向學校學習,並如校訓「敦愛、篤行」一樣,透過自己的經歷和所學,將自己所學的知識及在工作中的經歷,用實際行動傳遞下去。
這幾年因為疫情的關係,待在臺灣的時間比較多,也因緣際會的結識一些與我一樣返臺留守的臺商,並且有幸能為他們打造一間屬於自己一生辛苦的退休宅。而這也讓我慢慢地思考起自己退休以後的生活。
如今已到耳順之年,感覺除了工作、事業之外,也該嘗試投入一些回饋社會的公益事項。如參加同鄉會活動,校友會組織,宗教慈善的團體⋯⋯等,將所謂的善念、善緣繼續傳遞下去,讓它成為生活的一部分。
這兩年在校友總會蔡理事長的帶領下,參加了國立臺北教育大學的校友會之後,發現許多校友默默的奉獻。從師專第一屆的學長姊開始,到畢業不久的學弟學妹,個個都非常的優秀且謙虛,他們付出不少時間及金援來幫助校友會的事務,並且熱心公益,為偏遠山區、資源短缺的孩子們實現圓夢計劃,所作所為無一不是受人敬佩的事。
受此感召,我認為自己在有能力、有餘力的此時此刻,更該投入相關的志業為校友會服務,團結校友會的力量,讓學校的教育成果可以讓社會看得見。未來校友幫助校友,學長姊協助學弟妹,一起為身為北教大的校友而努力,讓我們以學校為榮,更讓學校以我們為榮。